家有考生

记录女儿成长的身影，感谢提供关爱的人们，感谢恩师们！

草稿完成于2010年1月31日，星期日，腊月十七

大连理工大学电气工程学院

陈希有

一、中考篇

 光阴荏苒，岁月如歌。女儿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着，已是大学二年级学生了。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已经历了两次重要的人生考验：中考和高考，其中充满了个人拼搏、恩师教诲、友人相助、同学鼓励和父母恩爱。为记录女儿成长的身影，感谢给予教诲和爱心的人们，扶键静思，回首往夕，牛去虎来之际，敞开记忆闸门，让时光的镜头回放到公元2001年。

   这一年是女儿升入初中之年，就读的是哈尔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简称哈工大附中）。女儿这一届是这个中学的第一届初中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试验品”。哈工大附中是八达集团出资兴建的国有民办中学。可以说首批初中毕业生的高中升学率将决定其未来是走上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的关键，从逻辑上又决定了八达集团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所以集团领导高度重视，先从学校领导队伍和师资队伍上做到能力强、素质高、业务硬。高薪聘请优秀教师和学校主要领导，校长来自大庆铁人一中，主要教师来自哈市各重点中学。

  其次，就是制定高强度的教学计划。学生要黎明即起，日落方归。作业还要持续到深夜，每周最多放假1天。千门万户梦乡时，看看女儿还在挑灯夜战的身影；金星银月高悬时，再看看女儿从睡梦中被残忍地唤醒时那种痛苦的样子，哪个做家长的不心疼呀！这样少的睡眠对正在长身体的学生来说，简直就像倒春的寒霜无情地摧残着初开的花蕾。可以断言，如果睡眠充足，女儿的身材一定会更高些。为增强精力和体力，许多家长不得不采取食补或药补的办法。他们绞尽脑汁、探寻良方，但一不小心，还是补出个个肉墩子，结果给相扑运动培养了大批后备人才，对国家是另一种贡献。 

    再次，就是家长们的超级配合。不管社会舆论怎样导向，对大多数有考生的家庭来说，共识性的观点是，孩子升入大学是父母和孩子重要的奋斗目标，而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就是要升入重点高中。可知道，重点高中招生人数和初中毕业生人数相差极为悬殊。由此可见，中考的拼搏激烈程度要远甚于高考。刚刚升入初中就得开始拼。拼智力、拼精力、拼体力、拼耐力、拼时间、拼运气、……。为使自己的子女能够冲在前面，就连仅仅这1天假，也要让它产生最多的学习成果。要么是在家完成大量作业，要么是去上家长安排的，针对重要课程或弱势课程的补习班。寒暑假更是集中参加补习班的好机会。教委如何三令五申，均无济于事，或教委只是喊喊而已，不想动真，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家长也都可怜孩子，希望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和少年，可不补咋办呀，人家都在补。细想，大家都补课和大家都不补课在升学结果上不会有太大差别。全民补课是一种此生彼涨的人性所为，是对学校教学效果的不信任，是对孩子学习成绩的不满足，是对竞争对手的高估计。结果受苦的是孩子，受益的是营养品公司、辅导材料出版商和暗中办学的低级组织和低素质教师。当然，学到更多知识的也是孩子，事物都有两重性吗。

  在初二下学期发生了一件令人难忘的事。2003年3月，我去北京语言文化大学接受英语培训，准备出国做访问学者。恰好在这一时间，北京发生SARS疫情，迅速蔓延，一时难以掌控，校园一片恐慌，教学无法进行，4月20日便通知放假，回家自学。由于我是从疫区的重灾区回来，并且驻留时间又很长，所以被告知在家隔离15天。不仅如此，女儿学校也要求女儿在家隔离，耽误的课程事后再补。不过，女儿每天在家还是主动完成同学用电话告诉的作业和课堂教学内容，我抓紧时间学习外语。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相互交流时间，彼此勉励。早上醒来摸摸身子没发烧，庆幸危险又减少一天。此事当时对女儿的学习肯定影响很大，但后来经过老师和个人的努力都补上了。关于SARS期间我和女儿的详细描述见另作：《为了明天的回忆》。

  女儿这一代人，最幸福的是不为衣食所累，最痛苦的是学业太重，自由玩耍太少；而我在与她同龄时，最痛苦的是要为衣食奔忙，学习时间太少，最幸福的是有个自由天真玩耍的童年。详见《我的大学前夜》。

  经过4年的寒窗苦读，2005年中考的日子终于临近了，备考的气氛也更浓了。这些“试验品”即将接受出厂检验，检验员是哈尔滨市各高级中学,检验方式是5张残酷无情的试卷，检验结果是合格或不合格。

 就像国家给重大事件设置倒计时，以便引起关注并做好充分准备一样，哈工大附中的每个初中毕业班都设置了倒计时日历。在倒计时100天时，考生庄严宣誓，记得誓词是这样的：

磨剑九年，历练百天，一试锋芒；

怀揣梦想，搏击风浪，策马雄关；

奋斗百日，只争朝夕，永不言败。

  倒计时牌每日翻过一页，紧张又增加一分。由于有太多的内容需要复习和巩固，所以考生们感觉日子过得好快；而家长由于想早日结束忙碌和紧张，让孩子早日轻松，又觉得日子过得好慢。这大概就是相对效应吧？

  这一年的4月份，我按计划从加拿大回国。由于欠下一年没有尽义务，所以回国后格外努力，加倍补偿。每日中午步行送饭，准时准地，饭由她妈或姥姥来烹制，精心配料，营养和色味俱全，且每日变化。尽管忙碌一些，但很愉快，况且这些日子我也沾光不少，顺便尝尽道道美味。回想当年，如果我高考时的后勤服务也这样周到和科学，说不定会冲出亚洲。还必须补充，考前每日早晚接送是由同楼的何仰山代劳的，女儿与何琳，还有耿晨嫣是好朋友。后来她们分别考入了师大附中和哈三中。

 得知女儿被安排在松雷中学考点后，许美丽便立即开始在考点附近预订房间用于考试期间的中午休息。尽管“立即”了，但还是没能赶上更“立即”的家长。最后只能预订一间地下室，宾馆刹那间的火热情况可想而知。

        2005年6月25日,中考在企盼、恐惧和忐忑中如期开始。考试早餐非常“重要”，吃什么才能减少小便次数？吃什么才最吉利？准考证放哪儿？文具放哪儿？穿什么衣服？手表准不准？……，嘿，比姑娘出嫁还忙碌。送女儿去考场的路程是好朋友宋成君驾车代劳的，我们随同。同时还做了其它预案，包括道路塞车怎么办？考试用的东西忘记了怎么办？……，常言道：有备无患。结果这些预案都没用上，赶考路上一切顺利，担心被解除了。但还是有一件事在预案中没想到。女儿所坐的位置刚好位于窗前，考试当天，烈日灼人，考上加烤，内外煎熬。第二天赶紧带上足够的遮挡物品，可学校已经备好了，考务工作还挺人情化的，只是经验和准备略欠。

百般叮嘱、加油鼓励后，女儿满怀信心步入考场。我和许美丽便穿过蚂蚁似的人群和甲壳虫似的车群，来到了预订的地下休息室，准备边休息边等候，路途稍远的家庭都是如此。可我们一问，房间被出售了，已经有人住进去了。也不知是管理失误？还是人家给了更高的价格？虽交了押金也住不进去了，真是郁闷。幸亏女儿不知，否则说不定会影响考场发挥。这个时候，考生和家长都必须保持好的心态，拿出最大的忍耐。我们毕竟是有涵养的，没太多责怪店主，换个角度思量一下，认为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女儿住的地方，女儿应该往高处走，怎么能往低处行呢？我这么一解释，正在焦急和气愤的许美丽觉得有道理，心情立即舒坦多了。在哈尔滨，朋友还是很多的。几天前，高培珍主动邀请中午到她家吃住。因她太忙怕给其添麻烦，故谢绝了。好了，这回不能怕了，去吧。“该到哪儿就得到哪儿”，这是与陪珍见面后的第一句让人感到啼笑和讽刺的话。

 赶考结束后，稍事休息便准备填报志愿，这是一项细致的事，表格密密麻麻，空格位置又很小。老师先逐项讲解，还要个别耐心辅导。我想，女儿的事应该由女儿自己来办，可她怕填错，老师越强调她越怕，让许美丽来填，可许美丽也是如此。推来推去，还是我来填吧，有啥大不了的。说是这样，但做起来也是格外小心。因为我在高考填报志愿时，曾因涂改填报内容而报废一张志愿表，害得老师到十几公里外的教委好言相求才重新申请了一张，老师说看我有希望考上，否则就不理我了。所以，这次我要牢记当年教训。镇静后逐项顺利填写，当报考学校一栏被郑重地填上“哈尔滨市第九中学”时，三颗左右徘徊的心终于一锤定音了，因为此前在报考学校问题上，一直在第九中学和师大附中之间摇摆。但考生所在学校的落笔是填写哈尔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还是填写哈工大附中呢？又争论起来了。我说哈工大附中是口头简称，正式填写应该是哈尔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只好去看校牌和公章，可校牌和公章上的名称也不一致。嘿，更乱了。逐级上问，最后填写的是“哈尔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我嘲讽地说：“都快毕业了，自己在哪个学校读书还没搞清楚。”

  经过数天忐忑不安的等待，公布分数的日子到了。有两种方式可以查到考分：打电话和登录互联网。首先开通的是电话，这个电话可不是普通收费标准，每分钟至少2元，每个家庭至少拨打两次。互联网是免费的，所以先不开通，公司间相互合作才能生财吗！不管多少费用也得打，这是女儿多年苦读的果实。母女俩又紧张起来了，平时抢着打电话，煲电话粥。关键时刻谁都不敢碰电话，好像电话带上了高压电，或者担心自己的手气不好。这只是想象，其实她们是怕最终公布的分数较估计的分数来得低，从而影响录取，这是可以理解的。可不管怎样，也得勇敢面对，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悄悄来到另一部电话机旁，正常拨打一遍，然后告诉她们是好消息。再用免提一起聆听一遍，确认无误，瞬间由忐忑变成了狂欢，三颗高悬的心才终于踏实了下来。488.7分，比估计分数高出10分，女儿估分一直很保守。感谢上帝赐福，经过波澜起伏的等待，考试结果给全家带来了喜乐。

 再经过几日的等待，各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划定，哈工大附中取得非常好的中考成绩。经检验证明，首批“试验品”是合格的。从此这个中学走上了良性循环的发展道路。如今门难进、学难求，初中部敢于和哈市最好的初中，例如六十九中学、萧红中学、松雷中学、德强中学相媲美。当年选择这个中学甘做试验品，除了考虑离家近和学校有特色外，也存在很大的赌注成分。

2005年8月16日，女儿如愿地被哈尔滨第九中学录取，结束了初中阶段学习。这个结果的由来要感谢诸多朋友们：

文  荣：富有感染力的化学课和电视辅导以及生活上的照顾，对女儿成长影响深远，以你为荣。

宋成君：你的送行使得道路变得顺畅，旗开得利，因为你姓宋，一送(宋)就成。

邢伊娜：你对数学的归纳和提升以及考试经验的运用，极大地提高了女儿的数学兴趣，使其取得满意成绩。

何仰山：谢谢你在临考关键时期的每日接送，有耐性、好脾气，爱车如子。

高培珍：谢谢你像孩子妈妈一样的体贴，使女儿得到了最幸福的休息。我们真不该去找那个地下室，你家楼多高呀，人也姓高。

许美艳：更要感谢孩子她姨，考前考后，像自己孩子临考一样地关心，本来就是姨妈吗。还陪你姐度过考场外的焦急等待时光，姐妹亲，最认真。